艾格尼萨雪兔

【纯双道长八月产粮活动】伴君

春季,阳气生发,易染风寒。

对于两位道长来说,救死扶伤,是份内之事,亦是生活习惯,如饮食般自然,有灾祸为何不拔刀相助?

与晓星尘相比,宋岚的医术更胜,应付疫疾不在话下。但再神妙的医术也需有药材来撑着,否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

某日清晨。

晓星尘未着那件标志性的洁白道袍,换了一身樵夫似的短装,但挡不住从举手投足间透露着的那分规矩,谁家的樵夫能有他的这分气度呢?眉目间透露着的文雅与修养使人望上去如春柳拂水。宋岚望着还剩几筐的药材皱了皱眉,从腰间卸下一个素色的小香囊,结结实实的扎在晓星尘身上。他着黑衣,仅有的一抹色彩被抹去后,整个人更加的清瘦了。他缓步围着晓星尘转了个圈,皱着剑眉总觉得还有那些不妥当之处,却被晓星尘轻轻拦住:“子琛,平心静气。”他踮起脚尖理了理宋岚略显散乱的发髻,在他脸颊上落下轻吻一记。宋岚闷声开口:“一路平安。”看着宋岚与平日不同的担心,晓星尘弯着的眼眸似蕴了月华,告辞道“我先走了。”

宋岚捅了捅炉子,昏黄的灯豆下,一大罐药汤咕噜噜的冒着小泡,他抬头看着晓星尘远去的背影,郁闷的搅了搅褐色的汁液。

远去的人回头看着他低头煮药,宠溺的笑了笑,加快了进山的脚步。他在朝霞未现时出发,次日才能赶回小屋,必须加快在路上行走的速度。

他在山前站住,长出一口气,摘下腰间的葫芦小小的抿了一口清水,咽下了一颗可避瘴气的药丸。深山上只能算是初春,越往上走越是冷得很。仅有在天地间吸取灵气才欣欣向荣的药材生长在山顶,此行最难的莫过于爬上这座高山,摘下药材。晓星尘弓着腰,艰难的行走在陡峭的山路上,白皙的面上沾染了不少尘土,额角已经细细密密的沁出了不少的汗。此时已是午时,春日尚且温吞的阳光未能穿过林隙,草木间的雾气浓郁的令人窒息。他的脚步已经不及刚开始时的轻盈有力,多了几分疲倦不堪的意味。

山上流水潺潺,而晓星尘却不敢饮用,半倚在古树上歇了口气,从包袱里取出两个糯玉米来。他只想着速速离开此地,顾不上仪态小口啃完了煮的恰到好处的糯玉米,略显粘牙的玉米带着轻淡的香味,咀嚼中散发着诱人的味道。晓星尘用刚剥下来的玉米叶子包好整整齐齐码在树边。

与此同时宋岚心急如焚,在算计中此时晓星尘尚未登上山顶,更别提回家了。他静下心来捏着手中的丝线感受着一位姑娘的脉搏,递与她一碗汤药,竭力行着医者应当的事。“多谢宋道长。”这姑娘生的娇俏可人,满月似的脸,圆杏似的眼,她盈盈一笑却只得宋岚一句话:“分内之事”。

眨眼间到了傍晚,大锅内的汤药仅剩了个锅底,宋岚倒出最后一滴汤药略显抱歉道:“今日便到此为止,各位请回吧。”他清俊的面上几乎书着疲倦二字,随意热了些饭菜食尽猛地感到了几分无趣。他凝视着自己的手,苍白但有力,骨节分明且笔直的手指宛如已调整过形状的竹。他提笔蘸了些墨汁,两三笔间便是一个言笑晏晏的晓星尘。房门被轻轻叩响,一位书生端着一碗补药走了进来。“宋道长!”他朗声道,看着书桌上晓星尘的画像笑的率直。“这画像与晓道长之比,就少了几分神韵了。”宋岚接过汤药道谢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。

神韵?纸上的晓星尘神情和煦,眉目间的笑意能溢出来了。他收拾好笔墨躺在床上,闭上眼睛还是令人如沐春风的笑颜。转身抱着被子想着晓星尘如今应该到达山顶了,已经坐下歇息,便心安了许多。

此时晓星尘的确在山顶不假,包袱里冰冷干硬的干粮,啃的他牙齿生疼。他抓着树枝在地上划拉“晓星尘”三个字,在皎洁的月光下格外的鲜明,写下宋子琛却觉得不太般配,擦去后工工整整写下宋岚二字,私心觉得子琛二字更为好听。他也想有一个好听的字,仅是被宋岚一人唤着。

抿一小口葫芦里的清水,寒气入体的难受使他又想起,之前上山采药,子琛是怎样忍下去的呢?他忆起每次归来时,宋岚虽道袍干净整洁,但面色总有些许苍白,只有望着他的眼眸里是解冻的冰。

柔情胜水。

胡思乱想的过了半夜,湿气浸湿了衣裳,晓星尘站起来活动着微微有些僵硬的关节前往采药的地方,用匕首割下植物的茎放到包袱里。天色未亮便在山上赶路是及其危险的,可是在刚才,他突然想见见那个男人,嗅到熟悉的冷香。

子琛。

他在心中唤着,负着沉重的包裹但脚步轻盈,带着莫名的兴奋往山下走去。

宋岚本以为自己能睡得着,但他并没有做到这一点。初春略有些寒气,暖和干净的被子包着他,白日阳光明媚,被子带着温暖的阳光香气,理因给人安全感,催人入睡。他恪守礼数,从未有过辗转难眠,只是平躺在晓星尘睡过的床上,低声默念着道咒。他太想他了,想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个地方,他攥紧拳头,把自己身上的被子盖的更加严实。

凌晨三点,距离预定时间还有两个时辰。

宋岚搅了搅药锅,想着开始做早餐又很担心晓星尘回家是吃不到热腾腾的饭菜。他焦虑的按着额角,坐在床沿,宛如一座雕像,直到木门传来一声吱呀声。

宋岚的长剑放在一边,衣衫略显凌乱的冲了出去。他本应握着剑,戒备的靠近,而如今却赤裸着双足,急匆匆的冲向门口。无端的原因,与理智不相符,可他就是坚信,门口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晓星尘。

晓星尘脸上有些尘土,背后还负着沉重的药材。宋岚连忙帮他取下药材,端来了一直热着的热水。

热水擦着身,洗尽了尘土,亦冲淡了一生的疲倦,换上舒适的衣裳,在带着些许阳光味的被窝中略有些迷糊了。“星尘!”宋岚敲了敲门,听见应声后进来,餐盘上端着几样清淡但可口的小菜,被窝里的晓星尘探出头来,嗅着香味起了床。

“快上来。”晓星尘把宋岚拉上床。对方的脚踝线条优美流畅,可晓星尘现在只想让他穿上鞋子。宋岚散去悬着的灵力坐上床,提箸与晓星尘一同吃起了菜肴。

宋岚体寒,不敢抱着洗完热水澡暖融融的晓星尘,扯着被子的边角缩在床沿,却被晓星尘一把搂在怀里。温热的身子贴着他,一双同样温热的手摸索着往他脸庞摸去。

他是故意的!宋岚在心中想着,他们一起夜猎,在漆黑如墨的夜色里也能找到目标,今夜月色明朗,怎会看不到。而此刻这双握剑十分稳定的手正在他身上引着火。“子琛,闭眼。”宋岚想着他累了,不应当再做此事,但晓星尘已经半压在他身上,摸索着他的轮廓。

晓星尘止住了手上的动作,带着三分小心的问道:“子琛…”

宋岚伸手顺了顺他的长发问道:“何事?”他手指插在晓星尘发间,回眸却撞入了一满目的月华。

“明日吃炒饭可好?”

“诺。”

“为我取个可好?”

“善。”

“一直在一起可好?”

“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。”

晓星尘笑了起来,与宋岚十指交缠。

宋岚知道自己的画像问题在何处,晓星尘对于他人,鲜少有如此璀璨的笑容。

伴君侧,永结同心,不相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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